我上初中的时候,同桌是个特能吹牛的女生,连内衣都还是她妈给洗
发布时间:2025-11-26 08:06 浏览量:1
我叫陆远,今年二十八。要说这辈子谁给我的印象最深,那绝对是我初中同桌,江梦蝶。
你听听这名字,江梦蝶,江上蝴蝶,诗情画意的。可人跟名字,那真是八竿子打不着。她是我们班最“特立独行”的女生,注意,这个特立独行得加引号。
那会儿是零几年,我们上初二,正是半大不小,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的年纪。男生们比谁的球鞋是正品,女生们比谁的发卡是新款。江梦蝶不一样,她比谁的牛皮吹得大。
“我爸是搞房地产的,我们家在市中心有五套房,我以后不用工作,天天收租就行。”她一边啃着五毛钱的辣条,一边跟我们说。
“我妈是法国留学回来的香水设计师,我这瓶香水是她亲手调的,全球限量,你知道多少钱吗?你把咱们学校买了都买不起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廉价的小塑料喷壶,在自己脖子上猛喷两下,那股劣质花露水的味儿,能熏死一整个班的蚊子。
最离谱的一次,她说她认识一个导演,那个导演正筹备一部大制作,要请刘德华和巩俐演主角,已经内定她当女二号了。她说她正在考虑,因为要影响学习。
我们全班同学都听得一愣一愣的,一开始还有人信,时间长了,大家都当个乐子听。毕竟,谁吹牛谁自己知道。她连自己的内裤都得她妈每天早上收了去洗,下午再送过来,这“女二号”的排场,确实有点特别。
我作为她的同桌,就是她吹牛最主要的听众。她每天的任务,就是在我耳边构建她那座华丽的空中楼阁。
“陆远,我跟你说,我们家下个月要去瑞士滑雪了。我爸爸给我买了一套最新款的装备,两万多呢。”
“陆远,我过生日,我妈妈说要送我一辆车。虽然我还没到年龄,但她可以先买着,等我十八岁就过户。”
我呢,一般都是“嗯”、“哦”、“是吗”地敷衍。我是个老实孩子,爸妈都是普通工人,每天教育我要脚踏实地,别好高骛远。所以江梦蝶这套,我天生免疫。
有时候我也想戳穿她。比如她又一次说她爸的司机开着一辆奔驰S600来接她时,我就说:“行啊,放学我看看。”
她立马就蔫了,然后说:“哎呀,司机今天请假了,我爸自己开,他开的是一辆帕萨特,怕影响不好,停在远处了。”
诸如此类的借口,五花八门。时间长了,我也懒得跟她辩了。她吹她的,我听我的,就当是听单口相声了。我们俩就这么“相安无事”地做了一年的同桌。
初三分班,我如释重负,终于摆脱了这个“行走的段子手”。后来中考,我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,而江梦蝶,听说去了个很普通的职业高中。从此,我的世界里清净了,关于她的记忆,也慢慢被堆积如山的试卷和公式给覆盖了。
我以为,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到她了。
直到我上大学。
那年我考上了南方一所重点大学,学的是计算机。开学那天,我爸我妈送我来的,帮我铺好床铺,买好生活用品,千叮咛万嘱咐地走了。我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,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。
下午,辅导员召集我们开新生见面会。我们专业的学生都坐在一个大阶梯教室里,辅导员站在讲台上,拿着名单点名。
“张伟。”
“到!”
“李静。”
“到!”
……
“江梦蝶。”
当这三个字从辅导员嘴里念出来的时候,我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,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。周围的同学都奇怪地看着我。
我瞪大眼睛,死死地盯着讲台的方向。只见一个女生从教室的角落里站了起来,声音清脆地喊了一声:“到!”
那一瞬间,我顿时傻了。
真的是她。虽然她比初中时长高了,也白了,留了一头长发,不再是那个扎着马尾、满脸雀斑的黄毛丫头,但那眉眼,那神态,我化成灰都认得。
她怎么会在这里?这可是全国重点大学啊!她不是上的职高吗?难道是……浪子回头,奋发图强,考上了?
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子里炸开。我看着她,她也好像感觉到了我的目光,朝我这边瞥了一眼。她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半秒,然后平静地移开了,没有丝毫的波澜。
她不认识我了?还是……她根本就不记得我?
我心里五味杂陈,说不出是惊吓还是惊喜。我盼了那么久,终于摆脱了她,结果兜兜转转,我们又在一个大学,甚至一个专业里重逢了。这缘分,真是“妙不可言”。
从那天起,我开始不自觉地观察她。我发现,大学里的江梦蝶,跟初中时完全不一样了。
她不再吹牛了。她很安静,总是独来独往。上课坐在第一排,认真地记笔记;下课就去图书馆,一坐就是一下午。她穿着很朴素的T恤和牛仔裤,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,跟那些打扮时髦的女同学比起来,显得有些土气。
她身上那种咋咋呼呼、急于证明自己的劲儿,完全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沉静和专注。
这让我感到非常困惑。这还是那个吹牛不打草稿的江梦蝶吗?难道她被夺舍了?
有一次,在食堂吃饭,我正好坐在她斜对面。她一个人,就打了一荤一素,埋头慢慢地吃着。我鬼使神差地端着餐盘,坐到了她对面。
她抬起头,看到是我,愣了一下。
“你好,我叫陆远。”我主动开口。
“我知道。”她淡淡地说,“我们一个班的。”
“我们……是不是以前认识?”我试探着问,“我初中好像也在市三中。”
她握着筷子的手,微微顿了一下,然后抬起头,仔细地看了看我,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,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。
“是吗?可能有吧,我不太记得了。”她说。
不记得了?怎么可能!我当年可是她的首席听众啊!
我看着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,心里更加好奇了。她到底在隐瞒什么?
从那以后,我就像个侦探一样,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。我发现她不仅学习刻苦,还特别省钱。她从不参加任何需要花钱的集体活动,也从不买零食和新衣服。有一次,我看到她为了省几块钱的公交车费,在炎热的午后,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回学校。
这完全不符合她初中时给自己设定的“富家千金”人设啊。
悬念在我心里越积越深,直到那件事的发生,彻底引爆了我所有的疑惑。
那是大二上学期,学校要评选国家奖学金,金额很高,有八千块。我们专业只有一个名额。江梦蝶的成绩,是专业第一,按理说,这个奖学金非她莫属。
可就在公示名单的前一天,辅导员突然把她叫了过去。我们在外面等着,能看到她在办公室里跟辅导员说着什么,情绪很激动。
后来我们才知道,有人匿名举报她,说她家庭条件根本不困难,不符合申请贫困生助学金的资格,更别提奖学金了。举报信里还附了“证据”,说她经常穿名牌衣服,用最新款的手机。
这简直是天方夜谭!她穿的衣服,比我的还旧!她用的手机,还是那种老人机!
我们都以为是有人恶意中伤。可辅导员还是把她的申请给撤了下来。那天下午,我看到江梦蝶一个人坐在湖边,坐了很久很久。她的肩膀,一抽一抽的,显然是在哭。
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我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,但我知道,江梦蝶肯定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我犹豫了很久,还是走了过去,在她身边坐下。
“你没事吧?”我问。
她抬起头,眼睛又红又肿,看到是我,她擦了擦眼泪,摇了摇头:“没事。”
“那个举报,肯定是假的。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。”我说。
她苦笑了一下,没说话。
“江梦蝶,”我鼓起勇气,问出了那个盘旋在我心里很久的问题,“你到底……有什么事瞒着我们?从初中开始,我就觉得你很奇怪。你为什么要那样?”
她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。湖边的风吹起她的长发,她的侧脸,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脆弱。
“陆远,”她终于开口了,声音沙哑,“你想听一个故事吗?”
我点了点头。
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“我说的那些,关于我爸是房地产商,我妈是香水设计师,其实……都是假的。”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虽然早就猜到了,但从她嘴里亲口说出来,还是让我感到震惊。
“我家……很穷。”她低着头,声音轻得像耳语,“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,我跟了我妈。我妈身体不好,常年吃药,没什么工作能力,就靠给人缝补衣服,捡点废品维持生活。”
“那初中时……”
“初中时,我们班,除了你,几乎都是城里孩子。他们谈论的东西,我一样都不知道。我害怕,我怕他们看不起我,怕他们孤立我。”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,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能编造一个又一个谎言,把自己包裹起来。我以为,只要我说我很有钱,他们就会羡慕我,就会跟我做朋友。我甚至……让我妈每天给我送干净的内裤,因为我怕他们发现,我只有两条内裤可以换洗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再也控制不住,捂着脸痛哭起来。
我坐在她身边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我从来没有想过,那些我曾经当成笑话听的牛皮背后,竟然隐藏着这样一颗卑微又脆弱的心。
“那……那你大学是怎么考上的?”我问出了第二个疑惑。
“我上的职高,是学的幼师。毕业那年,我妈病重,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。我没办法,就去打工,什么活都干。后来,我遇到了一个好心人,他资助了我,让我重新参加高考。我拼了命地学,一天只睡四个小时,才考了进来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我,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,“那个匿名举报我的人,就是我那个资助人。”
我彻底懵了:“为什么?他帮你,为什么又要举报你?”
“因为他觉得,我拿了助学金和奖学金,就不需要他再资助了。他想让我知道,这个世界,除了他,没人会真心帮我。”她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绝望和自嘲,“他想控制我,就像……就像控制一件物品一样。”
我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家庭伦理剧了,这简直是曲折离奇的悬疑故事。
“所以,你初中时吹的那些牛,其实是你对现实的一种反抗和渴望?”我问。
她点了点头:“是。我渴望成为我说的那种人,渴望拥有那种生活。我知道那很可笑,但那是我唯一能保护自己的方式。”
我们俩在湖边坐了很久,直到天完全黑下来。我把我的外套脱下来,披在她身上。
“谢谢你,陆远。”她轻声说,“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。”
“没什么。”我说,“以后,有什么事,可以跟我说。我虽然不富裕,但……我至少是个靠谱的听众。”
她看着我,突然笑了。那是她第一次,对我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、不带任何伪装的笑容。在路灯的映照下,美得惊心动魄。
故事的转折,来得比我想象的更快。
几天后,辅导员又把江梦蝶叫了过去。这次,我也在场。因为,是我陪着江梦蝶一起去的。
辅导员把一个信封推到她面前,说:“江梦蝶同学,关于奖学金的事,学校重新做了调查。那个资助人,我们已经联系上了。经过核实,他确实存在一些……不当的言论和行为。学校决定,奖学金依然颁发给你。另外,学校还会为你申请最高额度的困难补助。你安心学习,不要有任何顾虑。”
江梦蝶愣住了,她看着那个信封,手在发抖。
辅导员又转向我,笑了笑:“还有你,陆远同学。谢谢你提供的录音证据。”
原来,那天在湖边,江梦蝶告诉我,她的那个资助人,经常给她发一些暧昧不清的信息,甚至提出过一些无理的要求。她一直忍着,不敢反抗。我听了之后,气不打一处来。我让她把那个人约出来,我偷偷地录了音。
录音里,那个男人用一种施舍的、轻佻的语气,承认了匿名举报的事,还说了一些“只要你听话,钱不是问题”之类的话。
我把录音交给了辅导员。
从办公室出来,江梦蝶一直没说话。走到一棵大树下,她突然停下来,转身对我说:“陆远,谢谢你。”
“都说了,不用谢。”我挠挠头。
“不,这次一定要谢。”她看着我,眼神无比认真,“你不仅帮我拿回了奖学金,你还……你还把我从那个泥潭里拉了出来。我以前总觉得,我欠那个人的,我得听他的。是你让我明白,我不欠任何人,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,堂堂正正地活着。”
说完,她踮起脚尖,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一下。
然后,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,红着脸,转身跑远了。
我站在原地,摸着脸颊,上面还残留着她嘴唇的柔软和温热。我傻傻地笑着,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。
结局嘛,你猜到了。
从那天起,江梦蝶就成了我的女朋友。她还是那么安静,那么努力,但她的脸上,总是挂着淡淡的、幸福的笑容。她不再需要用谎言来武装自己,因为她知道,在她身边,有一个人,会无条件地接纳她最真实的样子。
我们毕业后,一起留在了这座城市。我成了一名程序员,她考上了一家知名外企。我们用自己挣的钱,租了一间不大但很温馨的房子。
她妈的身体,也渐渐好了起来。有时候,她会来我们这里小住。她是个很慈祥的老人,每次来,都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。她拉着我的手,总是感慨:“远啊,我们家梦蝶,能遇到你,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。”
我看着旁边正在给我妈剥橘子的江梦蝶,笑着摇了摇头。
不,阿姨。能遇到她,才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。
是她让我明白,每个人心里,都可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、需要被小心呵护的角落。而真正的爱,就是穿透所有浮华的伪装,去拥抱那个最真实、也最脆弱的灵魂。
至于她初中时吹的那些牛,现在成了我们之间最甜蜜的笑话。
“老婆,我爸是搞房地产的,咱们什么时候也去市中心买套房啊?”我经常这么逗她。
她就会白我一眼,然后笑着说:“行啊,等你这个未来的大程序员,写出能挣一个亿的代码再说。”
然后,我们俩就会相视而笑。
我知道,我们未来的路还很长,但只要和她在一起,我就什么都不怕。因为,我已经找到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