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出丈夫口袋有情人内衣 他熟练递来塑料花瓶:砸吧 这次我直接提离
发布时间:2025-12-02 17:27 浏览量:2
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时,沈隐那条西装裤的口袋里,又掉出来一条蕾丝内裤。
我还没来得及开口,沈隐便挑了挑眉,顺手从旁边递过来一个塑料花瓶,动作熟练得让人心寒。
「砸吧。」
语气无比自然,就像这七年里每一次他偷腥被抓包后的例行公事。
我环顾四周,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,家里原本那些精致易碎的摆件,不知何时全被他换成了塑料或不锈钢材质。
他早就习惯了我的歇斯底里,也认定我们的婚姻就像这些廉价的塑料制品——我用尽全力,也永远砸不烂。
但这一次,我没有像往常那样发疯。我平静地将那个塑料花瓶放回原位,弹了弹衣角的灰尘。
「离婚吧。」
听到这三个字,沈隐明显的愣了一下,随即嗤笑出声。
「怎么,觉得一哭二闹没用,所以换了个法子?」他眼神戏谑,「谁给你出的主意?你那个闺蜜?」
他似乎拿准了我绝对离不开他,所以我提离婚,对他来说就像个笑话。
见我沉默不语,沈隐揉了揉太阳穴,有些懒散地站起身,点了一支烟。
「行啊,什么时候?」他漫不经心地问。
灯火通明的客厅里,他修长的身影半倚着墙,逐渐融入升腾而起的白色烟雾之中。那双冷淡的眸子,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塑料花瓶。
我不喜烟味,沈隐以前很少在室内抽。我知道,他是故意的,他在等我像过去七年那样,把家里的东西一股脑往地上砸。
仿佛只要我发泄了,这件事就能翻篇。
过去七年,我一直这样处理情绪,他也一直这样处理我。
可直到今日我才骤然惊觉,伤口表面的结痂并不代表愈合,皮下的血肉早已溃烂流脓。
我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,却还要竭力维持这段沈隐认为「砸不烂」的婚姻。
至于吗?
没有什么婚姻是砸不烂的,只要你不再在乎那一地狼藉。
我冷静地将那条蕾丝内裤扔进垃圾桶,将洗衣机里所有的衣服都抱了出来。沈隐白衬衫领口残留的口红印,甚至还没来得及洗净。
我攥紧袖口,转头看向沈隐,一字一顿:
「就今天。」
沈隐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罕见的凝滞,但很快,他弹掉烟灰,嗓音重新冷淡下来:「行,我去换件衣服。」
转身时,他仍不忘像使唤保姆一样吩咐:「记得把衣服晾好,你知道的,我最讨厌梅雨时节身上的衣服不干爽。」
对他来说,离婚就像是晾衣服一样的小事,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。
甚至在民政局门口办完手续后,沈隐接了个电话,便匆忙要离开。
临走前,他只留下一句话:
「一个月的冷静期,够你消气了吧?」
我没说话,回家后烘干了洗衣机里所有的衣服,然后将干掉的、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件收好。
转身离开了这个所谓的「家」。
沈隐不知道,我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。
我现在就很冷静,比这七年来的任何时刻都冷静。
全世界的人都知道,我爱惨了沈隐。
从小时候过家家开始,我就又哭又闹要做他唯一的新娘,为此不惜告到家长那里,流着鼻涕撒泼打滚。
后来长大了,我成了沈隐身边最蛮不讲理的「护卫」,所有送给他的情书必须要过我的眼。
再后来,沈隐喜欢上了一个姑娘。因为我的存在,那姑娘没接受他的告白。
我还记得沈隐看到她挽着另一个男人时,脸上那种从未有过的难过。那也是沈隐第一次对我发火。
我小心翼翼地凑上前,想安慰他:「沈隐,不还有我陪着你嘛。」
他却狠狠甩开我的手:「方蔚,你烦不烦啊?能不能不要再缠着我了?」
我被那一推,后脑勺狠狠撞在树干上,豁开一条巨大的口子,鲜血淋漓。
那是沈隐第一次对我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。
「方蔚,你怎么样?是不是很痛?」
我咧开嘴朝他笑,摸着后脑勺的手伸出来,满手是血,却还在安慰他:「沈隐,你别担心,我没事。」
沈隐惊悚地盯着我的血手。
我强撑着继续笑:「你、你不难过那个姑娘了吧?」
沈隐浑身一僵,紧紧攥着我的手掌,脸上涌动着极其复杂的情绪。他好像想说什么,可没等他开口,我就晕了过去。
我晕血。
从那天开始,沈隐对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冷淡。他逐渐习惯了身边随时跟着我这个小尾巴。
后来,沈家出事。
我威逼利诱,让我爸妈掏了近千万的现金流,一口气全砸给了沈隐。在那段所有人都对沈家避如蛇蝎的灰暗岁月里,只有我,始终坚定不移地陪在他身边。
在沈隐为了项目喝到胃出血时,也是我站出来替他挡酒。
声色犬马的包厢里,那些油腻的中年男人嘲笑我:「方小姐,你想帮沈总喝也不是不行,但你得喝两杯。」
我二话不说,一口气干了两杯。
所有人哄笑:「方小姐真是名副其实的舔狗啊。」
「要不这样,酒别喝了,你陪我们一晚,这项目我就给沈总了,如何?」
「你不是为了沈总什么都愿意吗——」
那个秃头男的话还没说完,刚刚还瘫软在地的沈隐直接跳了起来,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。
一拳、两拳、三拳……我数得很认真。
沈隐为了我,整整砸了他十六拳!
那一刻,沈隐就像天神降临。我记不清自己爱他时到底做了多少卑微的事,但这十六拳,我记了一辈子。
那天晚上,我们一起进了警局。
他蹲在角落里,满脸是血,突然开口说:「方蔚,要不我们结婚吧。」
那时他笃定的语气,就像现在笃定我绝对不会真的和他离婚一样。
他觉得只要他提,我就一定不会拒绝。
而事实,曾经的确如此。
我回了娘家。
我妈睡眼惺忪地拉开房门,看到提着行李箱的我,震惊得说不出话:「蔚蔚,这么晚了,你来干嘛?」
我撒娇道:「妈妈,你不欢迎我啊?」
「不是……」我妈瞪着我,「和沈隐结婚后,你从来不在外面过夜。」
她开始数落我以前的种种「劣迹」——想让我留宿陪她过生日,我要赶回去给沈隐放洗澡水;我腿摔断了,还要一瘸一拐回去,怕沈隐担心。
我终于听不下去:「别说了。」
我妈戳着我的脑门:「这就听不下去了?你从小就像个小跟屁虫,恨不得贴到你沈隐哥哥身上去!」
我羞愧地蹲下去打开行李箱。我妈这才意识到不对劲:「别告诉我,你离家出走了?」
「嗯。」我点头,抛出一个重磅炸弹,「我和沈隐,离婚了。」
我妈僵在原地。就在我翻找睡衣时,沈隐的声音突然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来——
「伯母?」
沈隐的声音沙哑慵懒,透着几分不耐烦,「您找我有事?」
原来是我妈趁我不备拨通了电话,她急切地说:「小沈,蔚蔚现在在我这儿。」
我脸色微变,猛然起身想抢手机,可我妈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:
「你们俩吵架了是吧?哎呀,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,蔚蔚那炮仗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!她那么爱你,怎么舍得真离?你赶紧过来哄哄,这事儿就算过去了!」
我妈把手机递给我:「蔚蔚,你赶紧跟他服个软。」
电话那头,隐约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低喘。
我如坠冰窖,手僵在半空。
同床共枕七年,我比任何人都清楚,他会在什么情况下发出这种声音。
沈隐似乎是为了羞辱我,故意开了公放。他带着那种事后的满足喟叹,漫不经心地说道:
「方蔚,你这么快就后悔了?」
他低嗤一声,声音在别墅里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。
「我还真是小瞧你了,连一个晚上都没熬过去。」
「我现在去不了,在外地出差,你自己打个车回来。」
打火机的声音再次响起。我几乎能想象他此刻胜券在握、高高在上的表情,仿佛在施舍一只流浪狗:
「你在家乖乖等我,我会考虑在冷静期结束前赶回来,带你去撤销离婚申请。」
电话被沈隐直接挂断了。他甚至不想听我的任何一句回应。
昏黄的灯光下,我妈飞快地转过身,身体突然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那个不停耸动的背影,一下又一下,像一盆冷水,将我心头所有的怒火浇灭,只剩下无尽的酸楚。
我走过去抱住她:「妈,干嘛要给沈隐打电话?」
我妈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,她哽咽着紧紧握住我的胳膊:
「妈妈还不是为了你?」
「你每次和他大闹一场,到头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人都是你!上次恍恍惚惚被车撞断腿,医生说再晚一点命都没了……」
我妈转过身反抱住我,一字一顿:
「蔚蔚,既然你离不开沈隐,那我和你爸就只能接受。我们只能想办法让你尽量少受点伤,多当一下你们之间的黏合剂。」
她抹去眼角的泪水,还在试图把我往外推:「行了,别闹了,赶紧回去吧。等沈隐出差回来就好了。」
她站在角落里,半边脸笼罩在阴影中。我清晰地看到了她脸上的屈辱、强压的愤怒、恨铁不成钢,以及对我深沉的心疼。
这一刻,我才恍然惊觉。
原来在这场我对沈隐轰轰烈烈的单恋里,鲜血淋漓的不止我一个,还有这世上最爱我的父母。
我真该死。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的男人,不仅浪费了青春,还践踏了父母的尊严。
我捏紧我妈的手,用尽全身力气,无比郑重地说道:
「妈,我是真的打算和沈隐离婚了。」
我知道,我妈并不信我。毕竟这些年我的「舔狗」形象太过深入人心。
但我妈仍然支持我的决定。我说要进公司学习,她立刻让爸把我安排进了后勤部。
转眼便是十天。
沈隐「出差」回来了。可我们再次相见,却是在我爸的公司。
他带着助理来谈业务,我被安排去送咖啡。推门而入的瞬间,我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沈隐身旁的那个女人。
红唇乌发,笑眼弯弯,身体恨不得长在沈隐身上。
那张脸,哪怕化成灰我都认得。
是她,于蓝。沈隐曾经那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。
原来这段时间,陪着他「出差」的女孩是她。
我面无表情地放下咖啡杯。于蓝伸手来接,却「不小心」没拿稳,滚烫的咖啡液洒在她的手背上。
她尖叫一声。沈隐立刻冲上来一把推开我,太阳穴突突直跳:
「方蔚,你跟踪我?」
我攥紧手中的托盘:「我没有,你忘了这是我家公——」
「不用解释!」沈隐粗暴地打断我,满脸厌恶,「我刚一回来你就跟过来,不是跟踪是什么?我已经说了,只要你在家乖乖等我,我会去撤销离婚申请的。 你有必要玩这些低级花样吗?」
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、唯我独尊的嘴脸,我突然觉得七年的爱意瞬间消散,连跟他争辩的力气都没了。
我轻轻摇头:「随你怎么想吧。 」
我转身欲走,不想再看这对狗男女一眼。
谁知沈隐却喊住了我:「方蔚,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,赶紧回家!出差的脏衣服我已经让助理送回去了,你赶紧回去洗了。 这才是你该干、也擅长干的事!」
当着众人的面,他高高在上地羞辱我,丝毫不给我留任何情面。
既然如此,我也不必再给他留脸了。
我弯了弯唇,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冷笑,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:
「沈隐,这是我家的公司,我在这里上班,算什么跟踪?」
我指了指那个所谓的白月光,目光如刀:
「你说我擅长洗衣服,那你擅长什么?擅长婚内出轨?还是擅长和女助理有一腿,跟女大学生搞暧昧?」
沈隐眼瞳骤缩,不敢置信地指着我:「你——」
我直接拍开他的手,字字铿锵:
「我们已经离婚了。 衣服,还是找你身旁这位出轨对象洗吧!」
沈隐死死盯着我,眼底的震惊仿佛要溢出来。
他似乎从未设想过,那个对他唯命是从的方蔚,有朝一日竟能挺直脊梁,把话掷地有声地砸在他脸上。
甚至,还再一次,无比坚定地提到了离婚。
他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,原本淡漠的双眸瞬间沉了下来,酝酿着风暴:「方蔚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」
我平静地点头,眼神没有丝毫闪躲:「不然呢?」
他梗着脖子僵立在原地,像是一尊被急冻的雕塑,似乎还在等着我像过去七年那样,下一秒就对他低头服软。
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空气安静得令人窒息。 他非但没等来我的求饶,反而看着我决绝地转身,准备离开。
沈隐终于慌了,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阻拦。
就在这时,旁边的于蓝却突然红了眼眶,那双如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:「方小姐,您误会了,我和沈总真的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。 」
「如果您是因为我才赌气说这种话,那我跟您道歉……」
于蓝怯生生地拽住了我的衣角,满脸只剩下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样。
「您如果还是不放心,大不了…… 我就辞职……」
她这一招以退为进,不仅没平息事态,反而精准地引爆了沈隐的怒火。
他那双阴沉幽深的瞳孔里,瞬间翻涌起如浪潮般的愤怒。
「方蔚,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一点没变!」
「无论任何异性接近我,都会被你用各种各样下作的方式逼走!你什么时候能收收你那令人窒息的小肚鸡肠?」
沈隐深吸一口气,看向我的目光中,那种熟悉的厌恶感再次浮现,甚至夹杂着浓浓的失望。
「当年,你也是用类似的方法,逼于蓝离开的吧——」
我脸色瞬间煞白,近乎本能地反驳:「我没有!」
当年我和于蓝统共只说过一句话。
别说是沈隐不敢相信她会转身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,就连当年的我都不敢相信。
毕竟,那是沈隐第一次捧出真心去喜欢的姑娘。
那时的我甚至已经在深夜里无数次演练,该如何体面地结束这场单恋,成全他们。
我咬紧牙关,试图解释:「我和于蓝……」
可没等我说完,沈隐已经极其不耐烦地打断了我,眉宇间满是燥意:「方蔚,你最好能坚持到离婚冷静期结束。 “
「千万别在最后几天,哭着喊着求我陪你去民政局撤销申请。 」
「接下来的时间,我要忙城南的科创项目,没时间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把戏!」
扔下这句话,沈隐甚至没再多看我一眼,直接转身大步离开。
我僵在原地,耳边是一阵尖锐的嗡鸣,巨大的荒谬感与悲凉感交织升腾,将我彻底淹没。
原来这么多年,沈隐一直都在怪我。
怪我的存在逼走了他曾经真心相待的白月光;怪我那些年像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,始终挡在他身前,阻碍了他追寻所谓的「真爱」。
可他已经忘了,我替他挡下的,又何止是那些烂桃花。
还有真刀真枪,还有鲜血淋漓。
我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将胸腔里那股浊气缓缓吐出。
再睁眼时,我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,给我爸发去短信:
【爸,城南那个科创项目,可以交给我来负责吗?】
看完项目资料已是凌晨。
窗户大开着,深夜的冷风肆无忌惮地往里灌,吹得人遍体生寒,却也让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手机屏幕亮了一下,有一条沈隐发来的未读信息。
他就像白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在一个小时前给我发来一条简短的「通知」。
【加班,今晚不回。 】
我看着屏幕,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。 从出差到现在的加班,整整十天,沈隐一直都没回过那个所谓的「家」。
所以,他根本不知道,我早就已经搬空离开,那里只剩下一具空壳。
正打算将沈隐拉黑,对话框里突然又跳出三个字——
【降温了。 】
是啊,降温了。
这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沈隐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。
往年只要一降温,我都会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,第一时间将家里所有的床品换成加厚的磨毛棉织品。
如果当天沈隐穿得单薄,又因为加班不能及时回家,我会立刻翻出一件厚外套,熬一大锅养胃的粥,顶着寒风匆忙送到公司。
外套是给他穿的,粥是给他和所有加班的属下喝的,以此来帮他笼络人心。
记得有一年立秋,我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,膝盖磕得鲜血直流,抵达公司时一瘸一拐,连他的同事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,纷纷上前关心。
独独沈隐,眉头紧锁,满脸嫌弃:
「不是跟你说了,不要这么频繁地来公司吗?」
「赶紧回去,别在这丢人。 」
那时候的我天真地以为,他是担心夜黑风高,我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。
现在回想起来才恍然大悟,他只是不想被我侵占他人生中最后的「私人领地」罢了。
「叮——」
手机铃声再次短促地响了一声。
见我迟迟没回,沈隐发过来一个问号。
我很努力地回想,试图在记忆中搜索今天见到沈隐时他穿了什么。
是T恤?长袖?还是西装?
记忆里那个身影,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气,变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。
无论我怎么努力,竟都拼凑不出具体的细节。
原来那个曾经被我放在心尖上、一举一动都被我用目光细细描摹的男人,有朝一日,也会变成一抹随手一挥便散去的灰尘。
原来,戒掉一个爱他的坏习惯,也没我想象中那么难。
我没有回复,直接锁屏,回了家。
第二天一早,我在朋友圈刷到了于蓝的动态。
我是很多年前加的她,没想到这个沉寂多年的好友位,如今竟成了她向我耀武扬威的战场。
【降温好突然!还好有善解人意的boss请大家喝热咖啡,还给我们所有人临时购入了厚外套,暖暖的~】
配图是一张对着镜子的自拍,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冲锋衣。
评论区里有眼尖的大学同学调侃:【蓝蓝,你确定这外套不是为了某一个人买的,然后顺便买了所有人?】
于蓝没有回复,只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。
照片里那件厚外套,是沈隐最喜欢的那个户外品牌。
我记得那个款式,是今年的情侣限定款。
于蓝身上穿的是女款,那沈隐穿的,自然就是男款。
我面无表情地将于蓝拉入了黑名单,刚放下手机,一个陌生号码突然打了进来。
外卖小哥语气匆匆,背景里风声很大:「方小姐,您不在家吗?我敲了半天门都没反应。 」
「我这里有一单沈隐沈先生下单的同城配送,是一件粉色的冲锋衣外套,需要您当面签收一下。 」
我不由微微一愣。
粉色冲锋衣,不就是刚刚于蓝朋友圈秀的情侣同款?
把这种东西送到我手上,沈隐这是什么意思?示威?还是施舍?
我皱紧眉头,只犹豫了一瞬,便斩钉截铁地开口:
「我不住在那里了,东西签收不了,麻烦你退回去吧。 」
快递小哥没说什么,挂断了电话。
然而半个小时后,我接到了沈隐的电话。
他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,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我:
「方蔚,你到底在闹什么?」
「家里那么多瓶瓶罐罐,随便你怎么砸都行,你非要玩离家出走这一套?跑回娘家去让别人看我们夫妻的笑话,你就这么开心?」
「我出差这么久,好不容易忙完回家,看到的是阳台上枯萎的花、光秃秃没铺被套的床垫,还有冰冷的灶台!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?」
「你说吧,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?」
我妈在一旁也听到了电话漏出的声音。
她紧张地按住我的胳膊,眼神恳切,压低声音劝道:「蔚蔚,小沈都给你台阶下了,要不还是顺坡下驴吧?妈妈怕你之后又伤心后悔啊。 」
我反握住我妈的手,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,随后对着听筒,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静与笃定:
「沈隐,我不是离家出走。 」
「我们已经离婚了。 之后的财产分割,我也不想要这套房子。 」
「我搬出来,理所应当。 」
「毕竟,那是你的家,已经不是我的家了。 」
话音刚落,我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东西被狠狠砸在墙上的声音。
那种沉闷的撞击声,来自于被沈隐刻意换成的塑料花瓶。
从前,这不易碎的塑料是禁锢我的枷锁,嘲笑着我的无能为力。
如今,它却变成了他宣泄愤怒的工具,承载着他无论如何也砸不散的暴躁与失控。
「方蔚!」沈隐的声音骤然拔高,随即又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般重重压下。
一阵急促而粗重的呼吸声后,传来了他难掩慌乱的质问:
「你来真的?」
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,甚至有些荒唐。
人都已经搬走了,家里搬空了,离婚证都快要到手了。
他竟然还在觉得,我在跟他开玩笑?
或许在沈隐的认知里,方蔚就像是一条永远赶不走的狗,绝对不可能主动离开他。
可现在的方蔚,是真的要走了。
我从沈隐的质问中,敏锐地窥探到了几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与无措。
「方蔚,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?就因为于蓝?你——」
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辩解:
「沈隐,离婚冷静期结束那天,我们早上八点半,在民政局门口见。 」
说完,我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那天之后,我和沈隐没再有任何私人联系。
但我却时常能从共同好友的朋友圈里,窥见他和于蓝打得火热的蛛丝马迹。
于蓝洗坏了一件沈隐很珍贵的白衬衫,转头就在社交平台高调晒图,配文茶里茶气:
【再珍贵也没我珍贵呀,他怎么可能怪我呢?捂嘴笑.jpg】
于蓝在沈隐胃病犯了的时候,给他泡了一杯「夺命」的双倍浓缩咖啡,把人送进医院后,又发了朋友圈:
【都生病进医院了,他还是不忘给我准备生日惊喜,这就是被宠爱的感觉吗?】
后来,于蓝搞砸了公司里的一个小项目,更是发了一张哭唧唧的自拍:
【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太多了,幸好有最好的师父手把手领我进门!】
甚至有一天,于蓝代表沈隐的公司来我家谈项目时,特地跑我面前来耀武扬威。
她故意撩起头发,展示脖子上那条崭新的玫瑰项链。
「方小姐,好看吗?全球限定款,沈总特意送我的生日礼物。 」
我只淡淡瞥了一眼,便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「前年上市的限定款,沈隐今年才送你?」
于蓝脸上的得意狠狠一僵:「你什么意思?」
我没说话,只是用一种看收废品的眼神扫过那条玫瑰项链,转身欲走。
那条项链,是沈隐前年买的。
本来是他打算送我的生日礼物。 但我向来不喜欢玫瑰元素的饰品,觉得俗气,便让他退了,换了另一款。
也不知道沈隐是忘了退,一直扔在角落里吃灰,还是觉得这东西废物利用正好。
总之,于蓝视若珍宝的「价值不菲」,不过是我两年前就丢弃不要的垃圾。
看来,沈隐也没我想象中那么喜欢这位白月光。
胳膊突然被于蓝狠狠拽住,她表情有些扭曲,声音尖锐:「方蔚,把话说清楚,你这什么眼神?」
我皱起眉头,嫌恶地甩手:「我没必要跟你解释吧?」
「你——」她瞪大双眼,情绪失控地吼道,「方蔚,别以为你可以霸占沈隐身边的位置一辈子!我告诉你,沈隐已经答应过我会娶我……」
我微微一顿,平静地推开她的手,拿出纸巾擦了擦被她碰过的地方:
「是吗?他答应你了?」
「那他有没有告诉你,现在是我要离婚,而他——」
「不想离。 」
看着她骤然惨白的脸色,我转头吩咐一旁的下属:
「于小姐今天是来谈城南那个科创项目的吧?拒了吧,告诉沈总,我已经有更好的合作伙伴了。 」
于蓝瞬间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原地,脸上血色全失。
身为沈隐的助理,她很清楚这个项目对沈隐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这跟之前她搞砸的那个小项目,完全不是一个量级。 这一次,她闯大祸了。
离婚冷静期终于结束了。
早上八点半,我准时抵达民政局门口,寒风中,却迟迟没看到沈隐的身影。
久违地,我主动给沈隐打了个电话。
接通的瞬间,他嗓音颤抖,竟然透着一股难掩的激动与期待:
「怎么,方蔚,你后悔——」
我皱起眉头,语气干脆果断,直接戳破了他的幻想:
「沈隐,你还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是吗?」
「已经快九点了,如果你不来办理离婚手续,我不介意直接走诉讼程序。 」
「我还是那句话,从头到尾,我都没有跟你开玩笑。 」
从沈隐第无数次管不住他的下半身开始;
从他无视我对他的所有付出,将其视为理所当然开始;
从他习惯并轻蔑我的歇斯底里,用冷暴力逼我发疯开始。
我们这段感情,就已经在此刻走向了终结。
最终,我还是在民政局门口见到了沈隐。
记忆中,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。
从小到大,沈隐都是人群中最光鲜亮丽的存在,他是完美的代名词。 不管多早醒都会精心打理发型,不管多晚睡都要洗澡护肤。 哪怕是喝多了酒,他宁肯在原地坐一整夜,也绝不让人看到他走不了直线的失态模样。
可现在的他,一身昂贵的高定西装松松垮垮、皱皱巴巴地挂在身上,像是一夜没睡。
布满红血丝的眼球下,是两团青黑无比的眼眶,嘴角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,显得颓废又沧桑。
他竟然连刮干净胡子的时间和力气都没有了。
此时此刻,眼前这个瘦削过度的男人,和我记忆中那个鲜活、骄傲的少年身影逐渐重叠,又一点点剥离。
我恍然惊觉,原来在离开他的这段时间里,我已经很少再想起他了。
我真的已经,彻底放下了。
见我干脆利落地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,没有一丝犹豫。
沈隐签字的手突然抖得不成样子。
他紧紧攥着那支笔,用力到指尖泛白,仿佛那不是一支笔,而是千斤重的铁锤。
「先生,您还好吗?」工作人员见状,小声提醒道。
沈隐猛地低下头,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,可攥笔的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良久的沉默后,空气中响起了他暗哑苦涩的声音:
「方蔚,你——一定要跟我离婚?」
我看都没看他一眼,只吐出两个字:
「签吧。 」
沈隐背对着我,所以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
但我能看到,在写自己名字最后一笔时,沈隐将那一划拉得很长很长。
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不希望签字这件事,就这么轻易结束。
可它还是结束了。
看着手里那本红得刺眼的离婚证,我心里只有尘埃落定的轻松。
走出民政局大门,沈隐像是才回过神来,主动提议要送我回家。
我尚未来得及拒绝,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突然极其嚣张地停在了沈隐跟前。
车门打开,于蓝一身盛装,径直走向沈隐:「沈总,我来接你。 」
沈隐的眉头骤然拢起,眼中闪过一抹极度的厌烦。
可于蓝似乎完全没看到那抹厌烦,或者说她选择了无视。
她居然从林肯后座抱出了一大捧红得滴血的玫瑰花,直接递到沈隐面前,在这个刚办完离婚的地方,对他深情告白。
「沈隐哥哥,从十八岁到如今二十八岁,我们已经错过了整整十年。 」
「如今你终于恢复单身了,我不希望我们再继续错过了。 」
「做我的男朋友吧!」
于蓝似乎笃定沈隐会接受她的告白,只因她望向我的眼神中,满是胜利者的挑衅与得意。
我低头看了眼打车软件,显示司机还有五分钟抵达,于是双手抱胸,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看起了热闹。
「答应她!答应她!」
四周很快围聚起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,起哄声此起彼伏,气氛被烘托得极其热烈。
可沈隐的脸色,却黑得像锅底。
见他迟迟没有回应,于蓝也开始有些慌了,试图强行将捧花塞进沈隐怀里:「沈隐哥哥……」
「滴滴——」
我的车到了。
上车前,我十分客气且真诚地对沈隐道了一声:「恭喜啊,得偿所愿。 」
沈隐瞬间面沉如水,双眼更是翻滚起无法浇熄的怒火:「方蔚!」
我「砰」地一声合上车门,将他所有的咆哮全都关在门外。
为了追上我,沈隐竟然像疯了一样追在车后面跑了好几步。 为此他不惜狠狠砸烂了那束娇艳的红玫瑰,花瓣碎了一地。
于蓝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,狼狈不堪,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,只管不管地追着我的车。
直到意识到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个轮子,他才停下脚步。
后视镜里,那道修长消瘦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路中间,显得那样孤寂、凄清。
他盯着我的车尾灯看了很久,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。
我想,他终于意识到,我是真的不会再回头的了。
再有沈隐的消息,是一个月后。
他亲自带着团队,来我们公司争取城南的科创项目。
我们在会议室碰面。 看到我推门而入的瞬间,他激动得猛地站起身,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:「方蔚……」
我却只是客气又疏离地对他颔首,如同面对一个陌生人:「沈总,你好。 」
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,闪过一抹巨大的失落。
整场会议,我都公事公办,言辞犀利。 而沈隐那双黝黑的瞳孔却总是失神地望着我,像是酝酿了千言万语,千回百转地想要对我说。
终于,会议结束。 经过综合评估,我们再次否决了与沈隐继续合作的可能。
就在我宣布散会的一刹那,他猛然起身:
「方蔚,我想和你聊聊。 」
我顿了顿,停下收拾文件的动作,示意同事帮忙合上会议室的大门,隔绝了外面的探究视线。
「你想聊什么,就在这儿说吧,我只有五分钟。 」
沈隐僵在那里,脸上闪过无数挣扎、痛苦与难堪。
我有些不耐地看了看表:「沈总,如果没正事,我没空陪你在这儿浪费时间。 」
转身欲走时,沈隐突然冲上来紧紧攥住了我的胳膊。
他的手在发抖,声音幽幽的,艰涩无比地开口:
「方蔚,我已经辞退了于蓝。 」
「找她当助理,是因为当时她经济情况很糟糕,看在是故友的份上,我只想拉她一把,绝没有其他意思。 」
「项目的事情,我知道是她得罪了你,我代她向你道歉——」
我忍不住笑出了声,回头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:
「沈总,您说您和她没有其他关系,那您哪来的资格代她向我道歉?」
「再说了,您不必对我解释这么多。 毕竟,你想和谁在一起,也都与我无关了。 」
我试图推开沈隐的手,却根本推不动。
沈隐抓我抓得更紧,像是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那双眼睛因为充血变得猩红一片。
他就那么看着我,脸上填满了悔恨、愧疚,甚至流露出一丝令人心惊的可怜。
他低下头,声音轻得像是一声叹息,却又重若千钧:
「方蔚,我后悔了。 」
「我们复婚,好吗?」
那天的沈隐,像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对我许下了无数个曾经我梦寐以求的承诺。
他说,从此以后会斩断所有烂桃花,只专注家庭; 他说,以后家务事会跟我一起分担,再也不做甩手掌柜; 他甚至红着眼眶发誓,会好好爱我,像我曾经爱他那样,毫无保留。
这些话,倘若放在一个月前,我或许真的会心软,会痛哭流涕地选择原谅。
可离开沈隐之后,站在笼子外面的我才发现,世界原来这么大。
我根本没必要将自己的眼光和余生,局限在一个男人的方寸之间。 我完全可以去追求更平坦的前路,去拥抱更广阔的人生。
于是,我拒绝了沈隐。
那一刻,沈隐眼里的最后一丝光芒,彻底熄灭了。
他猩红着双眼,声音嘶哑地问我:「为什么?」
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,像看一个陌生人:「沈隐,我发现没有你之后,我才终于找回了自己。 」
「你需要的真的是我吗?还是一个深深爱着你、对你无条件服从的工具人?」
「沈隐,之前一直是我错了,我曾努力地希望教会你如何去爱一个人。 」
「可你的自私是刻在骨子里的,你学不会的……」
我就那么讥讽地看着他,直到看得他无地自容,像条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。
城南的科创项目推进得无比顺利,我打赢了进公司后最完美的一仗,用实绩让所有质疑的声音消失殆尽。
庆功宴定在一家热闹的火锅店。 也是在那里,我看见了正在打工的于蓝。
与我四目相对时,她局促地搓着满是油污的手,脸上只剩下难堪。
身旁的同事不知情,还在催促:「服务员,愣着干什么?赶紧给我们上茶啊。 」
于蓝像受惊的鹌鹑,匆忙转身离开,背影狼狈又仓促。
没过多久,她端着一大盆滚烫的红油锅底走了过来。
就在我以为她会像个正常服务员那样将锅底放下时,她突然变了脸色。
那张原本怯懦的脸瞬间变得阴狠又恶毒,她端起那一盆滚烫的热油,疯了一样朝我脸上泼来:
「都怪你,方蔚!」
「我和沈隐明明可以在一起的,明明十年前我们就可以在一起的…… 都怪你,都怪你破坏了我们的感情!」
「现在我什么都没了,你却什么都有,凭什么?!我要拉着你一起死!」
热油带着铺天盖地的毁灭气息,朝我兜头砸来。
我下意识闭上双眼,等待剧痛降临。
然而,预想中皮开肉绽的灼烧感并没有传来。
那些滚烫的热油,全都泼到了突然冲出来挡在我身前的沈隐身上。
他将我死死护在怀里,那张苍白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,写满了忧伤与悔恨。
「对不起,方蔚。 」他在我耳边颤抖着说道。
现场乱作一团。
于蓝被赶来的警察强行带走时,仍在歇斯底里地叫嚣。
我走上前,直接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,打断了她的疯言疯语。
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冷冷开口:
「当年你抛弃沈隐和那个男人在一起,难道不是因为他比那时的沈隐更有钱吗?」
于蓝猛然一顿,脸上闪过一抹被戳穿的难堪与惊恐:「你…… 你怎么知……」
我冷笑着打断她:「虽然我不知道那时候是谁把沈家出事的消息透露给你的,但一听说沈隐这里无利可图,扭头就走的人,是你吧?」
「你有什么资格,把你嫌贫爱富的恶果怪在我的头上?」
我低嗤一声,字字诛心:「选择是你自己做的,你凭什么要别人来承担你选错的后果呢?」
于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神色涣散,只会不停地机械摇头:
「不、不是…… 是因为你一直守着沈隐我才…… 都是你的错!都是你的错!」
她被人死死箍住双手,像拖死狗一样往后拖去。
「你们别抓我!抓那个贱人,都是她的错,都是她的错啊!」
于蓝凄厉的声音渐行渐远,终于消失。
不远处,120救护车已经赶到,医护人员将重伤的沈隐抬上担架。
担架在我面前停留了很久。
有医护人员朝我走来,焦急地询问:「您是伤者的家属吗?」
当着沈隐的面,看着他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,我平静而坚定地摇了摇头:
「不是。 」
忽略掉沈隐瞬间惨白如纸的脸色,我大步向前,再未回头。
后来,再听到于蓝的消息,是她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入狱两年。
作为证人,我再次到庭,在法院门口与沈隐碰了一面。
短短半个月不见,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,曾经挺直的脊梁完全坍塌了下去。
哪怕是大夏天,他也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,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。
见到我时,他的步伐猛然顿住,嘴唇蠕动,似乎想上前说些什么,但走到一半,到底还是停住了。
同事将我拉到一旁,小声八卦:「听说沈隐后背大面积烫伤,留了很大一块疤,像蜈蚣一样特别吓人,所以他现在从来不敢穿低领的衣服。 」
「没了城南那个项目,他们公司资金链也突然断了,上市计划彻底搁浅…… 哎,真是造化弄人啊。 」
我只淡淡一笑,顺着话茬应道:「确实造化弄人。 」
庭审结束,我在法院门口等着公司的车来接我。
沈隐终于鼓起勇气走过来,与我搭了今天的第一句话,声音干涩:
「方蔚,你最近…… 怎么样?」
「挺好的,你呢?」
我轻轻笑着,目不斜视,仿佛在问候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。
「你换了新发型。」他怔怔地看着我,眼中满是苦涩与惊艳,「以前也没见你穿过这样风格的衣服,很好看。」
和沈隐在一起时,我是那个卑微的丑小鸭,整日围着灶台转。 尤其是结婚后,为了省钱为了家,我更加不注意打扮。
可前段时间,我去烫了一个自信的大波浪卷,学会了画精致的妆容,穿上了得体的高跟鞋。
一切都与从前截然不同。
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前行。
我轻轻颔首,礼貌疏离:「谢谢。」
这便是余生,我和沈隐说过的最后一句话。